我和我的日语老师

让我终身受益的老师
马守礼
提起德地老师，我会想起两个字：。在教过我的老师中，德地老师是一位日本人；在教过我日语的老师中，德地老师是一位只和我讲日语，从未讲过中文的老师。
初二时，德地老师教我们日语。老师没学过中文，让我们次有了全日语的学习环境。老师用日语讲课，用日语带我们朗读课文。老师用日语提问，我们用日语回答。开始时，课堂上充满了日语；渐渐地，我们的头脑中也全是日语。短短的四十五分钟上课时间，使我们完全脱离了中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单词量的增加，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会发生什么呢？答案是面对老师的提问，我们渐渐开始直接用日语思考，而不是先想中文答案，再转换成日语，这成为一种训练。那时，每天都有日语课，每天都重复这种训练，不知不觉中我们有了直接用日语思考问题的能力。我们身上的这种变化，对学习日语的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我想，这也正是学校聘请外籍教师授课想要达到的效果吧。这种进步与变化，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工作后，在与日本人交流时，我觉得都不用想中文，日语马上就脱口而出。
我这才意识到，这种能力是在学校时形成的。当然，不只我一个人，日语两个小班的很多同学都达到了这种高度。日本人在评价我们的日语时常常说，听你们讲日语很舒服，没有违和感。能得到这种评价，除了发音、语音语调好之外，就是我们对日语的反应能力和讲日语的频率，与日本人是一致的。能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感谢德地老师。
北京外国语学校的高三年级也有日语班。我们升到初三时，有一次德地老师与李孙华老师、吴之荣老师商量后，让我们到高三日语班与高中同学一起上一节日语课，由吴老师讲课。课堂上，我长篇大论地回答了一通问题。不谦虚地说，在语法和课文内容方面，高三同学比我们学得深一些，但在口语方面，我们并未处在下风。
小学六年级时，我非常喜欢算术（数学）课，但有点怕老师的提问方式。老师按照名册点人，点到谁，不管会不会都要站起来回答。回答得不好，老师打分时会毫不犹豫地说“2分”；回答不上来自然是0分。遇到自己不会或没把握的提问时，我就使劲低下头，生怕老师会点到自己。但是德地老师并没有采用这种方式，而是让大家举手回答。听懂了，会了，你就举手；没听懂或没把握，可以不举手，听听别人怎么回答。虽然听懂了，但不
愿意举手回答，无论是因为今天不太舒服，还是想把机会留给其他同学，老师都尊重你的选择。举手的人少或没人举手，老师会再讲一遍。德地老师刚教我们时，有一段时间，因为我们的日语水平比较低，而且对外籍教师全程用日语讲课有些不适应，所以举手回答问题的人比较少。但老师从不责怪我们，总是耐心鼓励大家大胆回答问题，不管回答得如何，老师都给予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单词量的增加，情况逐渐有了变化，举手回答问题的人越来越多。德地老师努力给学生创造出一种轻松的学习气氛，让我们在轻松的氛围中掌握知识。
德地老师是标准的东京音，语音语调不高不低。听老师讲课，就像清澈的河水缓缓地、不停地从心中流过。师从德地老师两年，我们在听、说方面打下了良好的基础。1978年，在李孙华老师的帮助下，我进入中国铁道科学研究院从事日语翻译工作。与其他国内院校学习日语的同事相比，发音、语音语调始终是我的优势，这使我在激烈的竞争中有了立身之本。其实，在外国语学校初三的两个日语小班中，我的发音和语音语调顶多算是
中等，比我好的同学大有人在。即便如此，我的日语水平仍然在不少同事之上。这主要得益于德地老师的传授。

……

德地老师在北京外国语学校共教过一两百名学生，他们有的曾在中国外交部任高翻，有的成长为大学日语教授，并担起了各大学日语系主任，中日合作项目日本学研究中心主任等重任。更多的学生活跃在商务，经贸，旅游等领域，都成了各个单位的骨干。本书由他的40余名弟子共同执笔完成，如徐一平：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中华日本学会副会长、中国日本语教育学会名誉会长，博导。徐琼：北京外国语大学日语系教授李东日：民族画报主任记者……

《我和我的日语老师》是一本特殊的回忆录，汇集了多位曾在北京外国语学校学习日语的学生对其日语老师德地香缕子的回忆，生动再现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师生互动与情谊，成为了一定时期内中日民间交流的缩影。本书的主人公德地香缕子将自己的人生相当重要的时间在中国教授日语，同时自己的三个子女也都成为了中日经济文化交流的纽带，现如今已95岁高龄的她，仍然对在中国的时间记忆犹新。借助交流工具的发达，原来德地老师教过的学生们汇聚在一起，为纪念那段特殊的师生情，结集文字，成为一本特殊的著作。 
德地老师，我们永远爱您！
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
一段特别的师生记忆，
留给学生们的是，
珍贵的成长记忆与受益一生的教导与指引。
这就是“我和我的日语老师”的故事。

第一部分
春风化雨 师恩难忘

让我终身受益的老师 003
德地老师的录音机 009
师生情的美好回忆 011
怀念老师 016
关于德地老师讲授《老鼠嫁女》的回忆 022
我们一直惦念您 026
给德地老师的信 033
德地老师给李国庆的回信 037
难忘的歌 040
一次难忘的期末考试 046
回忆德地老师往事 050
像妈妈一样的德地老师 054

点滴回忆 056
难忘德地老师 057
祝福德地香缕子先生 059
对老师的点滴回忆 061
点滴回忆 063
我们敬爱的日语启蒙老师 064
德地老师
　　—一位深受师生爱戴的外籍教师 066
日记的回忆 074
师恩难忘 077
我记忆中的德地老师 084
老师，您辛苦了 089
我与德地老师 092
德地老师的午餐 096

第二部分
师生情谊　地久天长

父亲和德地老师的交往 101
小德地在中国 106
一首日本歌曲牵出的回忆
　　—我和德地老师一家的交往 111
回忆与德地老师家的点滴往事 121
看望德地老师 127
何日能够再相会 142
拜访老师 151
无缘坂 154

我为德地老师画像 161

第三部分
生命之树　郁郁葱葱

母亲德地香缕子·长子一人的回忆 167
支撑我们的母亲 179
父母的影响和日中交流 184
母亲的人生 192
附 录 德地香缕子年表 217
后　记 235
致　谢 238